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怎么亮,施晏便起来了。
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皊山的恩人要来商量她的婚姻大事。
当初她在皊山被搭救,恩人说他有个孙子,一直未娶,想让施晏嫁给他孙子。生死大恩,施晏答应了。
施晏去和施余逢说了这件事,施余逢很是看重,毕竟是救命恩人来登门拜访,还是来谈婚姻大事的,他为此特意换了身行头。
“爷爷,不用这么隆重,恩人姓宁,我平时都叫他宁老,很随和的一个老爷爷。”施晏解释道。
“小丫头懂什么,这种事得讲礼数。”施余逢吩咐管家将整洁的屋子又收拾了一番。
施家上上下下都精心准备,一行人还站在门口迎接。
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轿车停在了施宅门口,后座走下来一位身子骨很硬朗的老先生。
“宁凛?”施余逢先开口了。
“好久不见了,你都老了这么多了。自从我退下当家人后,就没见过了吧?”宁凛朗声笑道,“当初把宁家交给宁枢,奈何这人心思实在歹毒,后来平了他的势力,我扶了宁泛上位,可惜了,是个痴情种。”说到这时,他还打量了施晏一番,话里话外都是说给她听的。
施晏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您是宁泛的师祖?宁家不结婚,您说的孙子不会是宁泛吧?”
宁凛和善地笑了笑:“嗯,是他。”
宁凛显然还不知道宁泛和施晏之间的事情。
施家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施余逢听到宁泛的名字,还是很满意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是的。”施晏一边说,一边想起了昨天晚上祝常悯那句“你最后肯定栽在宁泛手里”,在心里已经把他死后坟头的朝向都算好了。
施晏有些尴尬地问宁凛,“宁家不是不通婚吗?”
宁凛点了点头,“回去让宁泛改了就是了,宁家的规矩,当家人想改就改,想破就破。”
“……”施晏沉默了。
婚期定在七天后,是栾杜景挑的。
婚约一出,便在鉴湖省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还是说门当户对。
然而这七天,这对新人都不曾见过面。
婚期当日,婚礼现场布置的盛大无比,灯光打开后满目的流光溢彩跃入眼帘。
宁泛穿着中式的新郎服,施晏也着中式的红色嫁衣,戴着凤冠,盖着红盖头,上面用金丝绣了繁复的花纹,一身的气派。
一切流程都按照中式的婚礼进行,但两个新人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疏离。
婚礼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一点,施晏先回到宁宅,此时她的盖头被重新盖上,是等着宁泛掀起的。
请来的职业伴娘送她入了婚房,就轻声关上了门离开了。
门关上那一刻,施晏就取下了盖头,去洗澡卸妆换了身衣服睡了,皊山一趟,她身子骨弱了不少,很容易劳累。
况且新郎是宁泛,她也不想等。
宁泛是两点多回宁宅的,见婚房的灯已经熄了,就睡在了客房。
自从听说婚约对象是施晏后,他十分恼怒宁凛的决定,自己已是愧对施晏,又何来理由与她结婚呢?恼怒归恼怒,但他也不敢以下犯上,何况宁凛也是好心。
皊山雪崩那天,宁凛知晓宁泛在皊山,而且当时联系没有联系上他,生怕他出意外,便带着一众手下去皊山寻他。
这些手下还是当时为了对抗宁泛的师父宁枢所培养的,各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人物。
造化弄人,宁凛最后找到了半死不活的施晏。其实他当时没想救施晏,只是后来因为看到了施晏背后的莲花,才救了她,带她回了皊山旁的一处小城,在医院躺了好久。
施晏醒后,宁凛便问她背后的莲花。
施晏说不知,宁凛便要她报恩,生死大恩,他要她嫁给自己的孙子,施晏同意了,却不知最终成了现在的局面。
缘分这种东西,无论是善缘还是孽缘,都躲不开。
有的人半世飘零,方才觅得当时明月;有的人水远山长,隔山海也得成比目;有的人曾经沧海,到最后还是付与水;有的人金山银山,换不来一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