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气混着阳光漫进屋里。
施晏七点多便醒了,起来了之后在宁宅走了一会才逐渐熟悉构造。
宁宅是一座老宅子了,不知道祖上多少代传下来的,看宅子的样子,被划起来当做古代园林建筑也不为过,和施宅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施晏其实还是很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宅院的,她在施家的宅院也是处处都透着这种味道,但这是宁宅,她喜欢不起来。
施晏路过厨房时,发现宁泛已经做好了早餐,宁宅没有什么管家和保姆,一切都是宁泛自己打点。
“施晏……”宁泛话还没说完,施晏已经走了。
见施晏出了家门,宁泛又心灰意冷地回到厨房,将做好的红枣羹自己吃了。
新婚第二日,该是吃红枣羹的。
午餐,施晏没有回来。
晚餐,施晏没有回来。
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了,夜深后更是寒气逼人,宁泛打了个电话给施晏。
施晏接了,“有事吗?”
“很晚了,外面冷。要我去接你吗?”宁泛犹豫着开口。
“不用,我今天住祝常悯这。”施晏说完挂了电话。
宁泛看着已经黑了的屏幕,发了一会呆,新婚第二日,新娘子就住在别的男人家里。
其实也好,宁泛心想,这样他就少些愧疚了。
祝宅。
“施大小姐,你一个有夫之妇,这么晚了还赖在我这,你让外面的人怎么想?我和你偷情?”祝常悯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
“怎么?你怕了?”施晏就是想让宁泛不痛快才来祝常悯这的,行为其实有些幼稚。
祝常悯低低地笑,“我有什么可怕的?别说传我和你偷情了,就算他们传我在你新婚夜把你上了,也无所谓。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
施晏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外头传你弑父,真的假的?”
“胆子不小啊,这世上敢问这个的,你还是头一个。”祝常悯面露愠色。
施晏觉得自己确实唐突了,以她的身份和立场,问祝常悯这个问题,是僭越了。
“告诉你也无妨,弑父是真的,也远不止如此。当初我父亲攒聚势力,逼我爷爷下位,我爷爷那冥顽不灵的老头当然不肯,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趁虚而入,把他们两个都杀了。”祝常悯说的平平淡淡,仿佛就像在问茶烫不烫一般。
施晏听的还是有些胆寒,这个男人,果然惹不得,“哦……你挺厉害。”
“厉害?是他们两个太蠢了。我爷爷为了上位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我父亲为了上位,想先杀了我爷爷再杀了我,可笑。”祝常悯说到这眼中的杀气又聚拢了。
如果祝常悯没有弑亲,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牺牲品呢,施晏曾经瞧见过祝常悯那满屋子的佛像,是他父亲的遗物了,现在看来那一尊尊金佛,放在当时就像是在昭告他的死期。
越是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就越是信佛。罪大恶极之人往往一边开辟十八层地狱,一边妄求我佛慈悲。
可祝常悯不信佛,更不信因果轮回、天理昭彰。若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尚且不说,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要么弑亲,要么自己死,他选了前者,因为祝家那样的家风,养不出善性的人。
“我困了,你这卧房这么多,我随便睡一间。”施晏说着就上楼了,祝常悯也没拦她。
接下来一连几天,宁泛都没见到施晏,但他总听到外面有人传施晏一直住在祝常悯那。
本就是强制的婚姻,给她自由才是最好。宁泛这样想着,心里却也有些不好受。
施晏闲着无事,去看了罗寅之前开的古董店,里面都是罗寅的积蓄,她想着收拾收拾,东西就卖了捐给福利院,私人物品就找时间再给他埋坟边上。
倒腾着东西,看到一本笔记,翻开后有一张照片掉了出来,是张合照,罗寅搂着一个女人的腰,笑的很开心,女人很淳朴,也笑的很幸福。
施晏一下就知道了,这个女人应该是罗寅的女朋友,两人没结婚,之前罗寅还总和她说,等赚够了钱就娶老婆了。
一滴泪落在相片上,混着灰尘,轻轻溅起。
还好,罗寅还有亲人,她还能弥补。只是那个女人,她知道罗寅已经死了快两个月了吗?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与张玉拍摄于广田县西岙镇梅湾村村口。落款的日期是八年前。
广田县离鉴湖省不算太近,开车半天能到,施晏借了祝常悯的司机,当天就到了西岙镇。
在西岙镇里,她询问了一番,一位热心的老奶奶带她去了梅湾村,最终她见了到照片上那个叫张玉的女人。
张玉看上去大概三十五六岁,穿着大花棉袄,头上还围了块围巾。
张玉见到施晏,很惊讶,说的第一句就是:“你是……施老板?”
施晏已经泪如雨下,当场跪在张玉面前:“张姐,我对不起您,罗寅他…他……他走了,我没用……我对不起他,这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张玉也哭了起来,虽然自己也心如刀绞却还是安慰施晏,“施老板,罗寅早些年和我说过,他说没有施老板,我们这个家已经完蛋了,所以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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