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记着你。欠你的,希望来生有机会偿还,安息。
七月手中紧紧揣着一束乌黑发亮的秀发,被她示弱珍宝的捏在手心中。作为凝云留给自己最后的纪念,这一小撮头发将伴随着自己今后的行程,完成凝云的遗愿:回黑水河。
丙辰日,埋葬了凝云。最终她应了青铜古树上留下的预言,魂归沼泽林。
队伍里一个年轻生命的离世让大家静了下来,他们默默收拾着散落的装备物品,阳曦和胖子把斯特拉斯曼抬回担架上。
丢弃了部分无用的装备,挑拣了实用的必需品:医药箱、打火机、枪械。
迎着湿热的风,踩着淤泥沼泽继续朝着这片土地的尽头“沙埋古城”前进。
每走几步,七月就会停下脚步回一次头,透过植物枝叶遮掩的后方看看竖立在沼泽中的墓碑,墓碑下方的坟墓。那里,埋葬着她至亲的亲人。
一直到再回头时,再也看不见凝云的坟墓,七月才惺惺不再转身。
亲眼见证了凝云的死亡,知晓七月所做的那个怪异的梦,韩清欣变得恐惧不已。当梦境逐渐形成既定事实的时候,这样的梦就会变得越来越可怕。
走了一段时间,韩清欣瞟了一眼,七月失魂落魄在朱北辰的搀扶下慢条斯理地走着。全然没有之前那副从容镇静的高雅姿态,面对亲人离世的时候,无论身份地位再高,也改变不了事实,也会流泪悲伤。
“我来吧。”从右侧扶着七月,韩清欣提醒着朱北辰撒手。
见他犹豫着走远了,韩清欣低声询问:“你…”虽然知道在这种时候问这些话很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完:“做的梦里,除了凝云,斯特拉斯曼是不是也…”
她的意思很明白,既然青铜古树上的铭文准确预测了凝云的死亡日期。那么,斯特拉斯曼也肯定会应验青铜古树的预言,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停止呼吸。
余光斜瞟了一眼担架上的斯特拉斯曼,湿热的风吹拂着,却如数九寒冬一般冷冽。
七月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记忆起那可怕的梦境。她环抱着自己柔弱的肩膀颤抖着嘴唇微微道:“stm,丁巳日。”
韩清欣对于农历的换算并不是十分熟悉,掰着指头数了数,计算一番之后愕然道:“丁巳日,那不就是明天。那老头明天就会死?”
如果说凝云的死亡日期恰巧只是个巧合的话,那只要斯特拉斯曼在死在明天,无疑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预言。不可相信一株可能存在了数千年的青铜古树准确预言了几千年后一个单独个体的死亡时间,到底那棵巨大的青铜古树上篆刻了多少句这样的铭文,又有多少人是被冥冥中无形的命运所算计,就连死亡都是被安排在内的?
“都是算计好的吗?谁在主宰着这一切,队伍里还有谁会死?”
看看阳曦,又看看朱北辰,目光扫过七间和胖子,韩清欣潜意识里若陷在寒潭中。他们都曾陪伴着一路走来,或多或少有着感情,想到未来的某个时刻其中有人要离开队伍不免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