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安昭仪的牌子。
她小心地扶着沈如烟出门接驾。
“皇上驾到——”很快,刘安那标志性的嗓音就响起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
沈如烟低头屈膝,很快就见视线里出现了与记忆里别无二致的紫色衣摆与黑底祥云靴。
赵玉楼那低沉磁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平身。”
沈如烟直起身子,目光却依旧低垂。
赵玉楼步伐不停往东侧殿走去,安昭仪眼底难得带了些疲惫之色,脚步沉重的跟上。
虞妃蹙眉看着沈如烟:“妹妹脸色怎得这样差?”
见虞妃又看了东侧殿一眼,沈如烟笑了笑,面色倒丝毫未变:“来了月事,身子有些疲乏罢了。”
这一个月里,赵玉楼也不是第一回来了,她还不至于被打击到。
虞妃脸色微松:“月事可轻忽不得,妹妹快些回去吧,大冬日的免得受了寒。”
沈如烟应了声,便回去了。
月上中天,沉香进来时又看了东侧殿一眼,奇怪道:“安昭仪胆子真是大,这坐在书案前都多久了,竟丝毫不歇,也不怕得罪了皇上。”
沉雪瞪她一眼:“别瞎说。”
“哪就瞎说了,那窗边映着的影子真真的……”她边说边走了进来,看到沈如烟时瞬间闭了嘴。
沈如烟扔了手里的玉如意,起身道:“就寝吧。”
“对对对,都夜深了。”沉香忙应和着跟她进了里殿。
翌日便是除夕,依旧如往年一样,坤宁宫请安、晚间守岁,很快就到了第二日的年宴。
沈如烟来的不早不晚,今夜的年宴也与往年并无不同,除了太后没来之外,其他一切如旧。
无波无澜又了无趣味的一顿饭。
沈如烟倒是多瞧了几眼太傅,比起从前几次见到的意气风发来说,如今的他看起来都老了好几岁一样,鬓边白发也越发多了,整个人个精神大不如前。
大抵是扛不住了。
他这几年仗着位高权重又是帝师,很是飘了一把,如今一朝与赵玉楼撕破脸,却还想牢牢攥住权柄不放,结果就是这对曾经的师徒反目成仇一般,斗得如火如荼。
只是到底赵玉楼更胜一筹,太傅的势力虽大,却不敌皇权,想必在百般争斗算计之下更要缩水不少,只瞧他面相来看,就不是春风得意的模样。
这场年关封朝,只怕他要庆幸能缓口气呢。
想到这里,沈如烟也放心了。
太傅不行了,那就没精力再对付哥哥,且玥贵妃没了强有力的后台,她只空有贵妃位份,再加上自己防范,那她先前担忧的因失宠无势,便要遭玥贵妃打击性报复的遭遇想必不会发生了。
或者说,就算发生,她大概也能护住自己了。
总的来说,这场宴会还算愉快。
除了后宫某些嫔妃时不时隐晦地放在谢长风身上的目光之外,其他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