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她。
赵玉楼要是好好说话,她一定好好听着,可谁叫他要抱她,谁叫他放开了她的手呢。
不跑简直对不住自己这机灵的小脑袋瓜。
当时她在想什么?
哦,不能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最重要的是——再多坚持会儿,她可能就要撑不住了!
她都打定了注意要断宠了,谁知道他、他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以为他们缘分早就尽了,此后两不相干了,谁想在他眼里,就好像只是闹了一场小脾气一样,那夜自己说的话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来说,已经不止是僭越犯上了,他……他不气吗?
若换个人,只怕都忍不下,他还肯放下身段来向她道歉……
说没心动是假的,可他们矛盾的爆发点在谢长风,却不仅限于谢长风。
可他这一个月都是做戏说要气她,今夜说开了,只怕后头不会罢休,想必还有得扯。
不如她便直说吧,她始终介怀他拿沈承砚当炮灰的事,小德子那番话更如刺一般深深扎在她心上,按说为臣之道本就该身先士卒为君分忧,她不怪他,可作为枕边人,就当她心眼小吧,她始终释怀不了。
先前不说是担心撕破脸,到底面对的是喜怒无常的帝王,她不敢冒险,可从今夜他的态度来看,对她的包容度应该还尚可。
而且……他那样认真的道歉,也在挽回,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她瞒着自己的心思也不应该,他有权利知道。
沈如烟抬手抓了一把头发,神色纠结又难过,最后在守夜太监惊恐如看疯子一样的眼神里,终于泄气般开口:“我困了。”
回床上再纠结。
外头冷得很。
沉香忙扶着她往回走:“主子手怎得这样凉?快些进屋,奴婢给您暖个汤婆子。”
“嗯。”沈如烟闷闷道。
门外,赵玉楼负手而立,咬牙许久,又沉思良久,终于也转身离开,没再为沈如烟短短时间饱受风霜的小心脏再添砖加瓦。
庙在这,还怕逮不到人么?
他一点都不急!
就是今夜又要独眠了,那被窝冷冰冰的毫无人气,真是烦!
沈如烟因为心里有事,躺到床上乱七八糟想了一堆,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翌日不必请安,她又是日上三竿才醒。
看着沉香几人欲言又止的神色,她坐在梳妆台前边打哈欠边问大道:“怎么了?”
沉香轻咳一声,低声道:“就是昨夜,咱们回来时……动静太大,您脸色也不大对,守夜太监们都瞧见了,所以今儿传的不太好听。”话落,她又补充道,“那等碎嘴的,虞妃娘娘已经罚了他们了。”
正殿和东西两殿都各有一个守夜太监,西侧殿这边倒没乱说,可另两个嘴有点碎。
沈如烟一愣:“他们说什么了?”
沉香又咳嗽了好一阵,结结巴巴道:“就是……您失宠又失势,昨夜又被安昭仪刻意打击,有些……受不住,大半夜跑出门撞了邪,咳……”
不是她说,昨夜的主子……可能是被皇上吓的,实在同平常的她很不一样。
人小太监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