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阿澄在睡梦里却突然不安地哭了起来。
皱着粉嫩的眉头,咧着小乳牙哇哇作响。
程幼素解开衣衫给他喂奶,他吮了几下又吐出来,仍大哭着。
她摸摸阿澄的裤子里头,道:“是不是尿湿了?”
襁褓包着的小裤子里面果然是湿的。
柴南石立即叫停了马车,叫人去后边的马车将小公子的换洗衣衫取来。
入冬清晨的天泛着清浅颜色,马车还没走出城里官路,路边沿街几家摊贩正忙着安摆摊篷,篷后炉前升起缕缕热烟。
有路过行人好奇地打量这一行的马车,只以为是个家产颇丰的大户人家出行,羡慕不已。
一个馒头铺前,程妙萱正缩着身子搓着手,一身艳色衣衫已显得灰扑扑的,头发上也散发着隐隐臭味,在铺子跟前等着屉里蒸着的香喷喷的馒头。
老板招呼着她:“您稍等,第一屉马上就蒸好了!”
程妙萱不满皱皱眉,将手放到暖炉前取暖。
她已经冻了好几天。
那天的赵大人让人将她押送进衙门之后,也没怎么审她,只是有人过来把她扔在审理堂一间小黑屋里,关了好几天。
她气愤不已,不停锤着门问她犯了哪条王法?凭什么无缘无故把她关起来?!
有衙差冷冷在门外道:“你冒犯了我们赵大人的贵人,搅闹民宅,毁人声誉,这就是你的罪状,还敢多问?”
她连忙问:“谁是贵人?程幼素吗?程幼素是我姐姐,你去告诉赵大人,她是我姐姐啊!让程幼素给我求情,放我出来!”
衙差目光冷冷,不苟言笑,懒得搭理。
程妙萱又问:“程幼素到底是不是嫁给了你们大人?那你们赵大人就是我姐夫!你们敢这样关着我,这是私刑!我要见赵大人!”
衙差不耐烦了,吼道:“疯婆娘瞎说什么?!赵大人何曾娶妻?你少在这儿胡咧咧!要找关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谁是你姐夫?给我老实待着吧!”
程妙萱一听倒惊了。
原来那男子不是程幼素的夫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幼素分明跟他从一间宅子里出来。那程幼素的孩子又是谁的?
她越想越气,觉得他们太欺负人了,可这姓赵的好像是城里一个大官,她就是想找人去给邵土根托个信,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混了几天,好不容易今天早晨,天还没亮,两个衙差过来打开门,说大人允人将她放了,让她自行回去反省。
程妙萱就跌撞地赶紧跑出去,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她身上仅剩几枚铜钱,一路上看见了早点摊贩铺子,想买个热乎的馒头吃。
她被关了好几天,每天吃不饱睡不好,又冷又饿,现在脑袋都是浆糊似的,一点不清白,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被关押起来。
程幼素到底跟这赵大人什么关系?
难道是她指使他这么做的?
程幼素能有这个本事?
总之,程妙萱心里恨得牙痒痒,觉得自己是活活白吃了这个亏,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