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鹏朝着屋内看去,满脸的担心之色。
秋汝不再相劝,抬脚往外走,林鹏回神,也跟了出去,吩咐人去熬粥。
秋汝从林仲房中拿了两本书给秋蔺亲自送来后,又返回了林仲房中,教导他的学问。
人都散去,院中清净下来,屋内也寂静无声。
秋蔺看着蜷缩在床上,如同一个孩子般脆弱无助的秋清灵,搬了一张椅子,轻轻的放到床边,坐好,伸出手,如同哄婴儿一般轻轻拍打着秋清灵。
温和、关切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灵儿,这些天爹都在旁敲侧击的打听,这么多年,侯爷的确无不良嗜好,对于顾姑娘之事,你切勿操之过急,一切有爹。”
秋清灵眼中的泪水差点流了下来,对于程骕之事,她不敢确定,也不能说给父亲听,闭着眼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嗯”了一声。
许是因为呕吐累了,也许是秋蔺的拍打起了安抚的作用,秋清灵不大一会儿睡着了,只是眉头依然死死得皱着。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秋蔺停止了拍打的动作,温和,睿智的眼里闪过厉光。如果顾雅箬真的是灵儿的孩子,不管林鹏当初那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他都会让林鹏付出代价。
……
美颜馆内,秋清灵走后,程骕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才缓缓转动着眼珠看桌上的账本,脑中浮现秋清灵的话,嘴唇死死的抿着,好半晌以后,突然站起来,去了床头抱过一个匣子,转身回来放到桌子上,打开,从里面拿出十张一万两的银票,关上匣子,匣子都没有放回原处,急匆匆的往外走:“备马车,去连府!”
连府内,正闹得不可开交,连紫漪身上剩余的那几万两根本不够她挥霍的,这才没过多少时日,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
今日出门,相中了一款新的首饰,要价一万两,她拿不出来,在掌柜的异样的目光中,她狼狈的从首饰铺出来,回了家后,怒气冲冲的去了连鸿夫妻屋中,把两人仅剩的一点儿东西砸了个稀巴碎。
连鸿不在家,危氏一路尖叫着跑到连父、连母的房中,此刻正跪在地上哭诉:“爹、娘,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呀!”
连父、连母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命人去把连紫漪喊过来,还没等吩咐下去,连紫漪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进门,眼光恶狠狠地落在危氏身上。
危氏吓得直往连母身后躲。
连父怒斥,“连紫漪,你成何体统?!”
连紫漪恼透了,嫁给程明那么多年,她掌管着家里的银钱,想要买什么便买什么,何时像今日这般窘迫过?这全是连鸿两人造成的!
听了连父的话,冷冷一笑:“体统?我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体统?出门只有一个丫头跟着,穿的连大街上要饭的都不如,买个首饰也要犹豫半天!不,是根本买不起,而这一都是他们造成的,既然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连父气的怒火冒上头顶,胡子翘起老高,却又无可奈何。
“爹、娘……”
危氏哆哆嗦嗦的开口:“我连陪嫁都给了二妹了,我们手里真没银子了,就连这个月的月利,也全让二妹拿走了,这样下去,二妹会逼死我们一家的。”
连紫漪不断冷笑:“危氏,你们那几个破银子,还不够我买件首饰的,甭想用这一套糊弄我。识相的,把昧下的我的银子交出来,大家以后各自好过,否则,我让你们这一辈子不得安生。”
连紫漪当时也相信连鸿是把银子都输光了,可后来,她慢慢觉出了不对劲,几百万两银子啊,就算连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全部拿去赌坊,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人昧下了,藏起来了。
她借着打砸的机会,把她们屋内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一张银票也没有找到!
“爹、娘……”
连鸿喊着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一进门,目光落在危氏身上,看她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心疼立刻涌上脸颊,对着连紫漪喊:“你想闹到什么时候,有完没完?”
“没完!”
连紫漪说的斩钉截铁。
连鸿气噎。
连紫漪站起来,一步步向他靠近:“二哥,这些年我对你不薄,你竟然忍心吞下了我那么一大笔银子,我给你说,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有一天宁日。”
连鸿一步步的后退:“你……”
“姑小姐,表少爷来了,说是想见您!”
下人在院子里禀报。
连紫漪一愣,随即脸上涌现狂喜:“骕儿来了!”
不再理会屋中众人,快步往外走。
连鸿松了一口气,等连紫漪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和危氏对看了一眼,“噗通!”跪在连父、连母面前:“爹、娘,儿子一家实在没法过了,还请您二老松口,让儿子一家搬出去过吧!”
连母当即否定:“不行!”
连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分家,一家十几口高高兴兴的住在一起,外人哪个不称赞?要是连鸿搬了出去,众人不免猜测,对他们连府的名声,还有府中的生意都会有影响。
连鸿哭丧着脸:“娘,是想让儿子被二妹逼死在您面前吗?”
连府一拍桌子,“胡说,她敢?”
“二妹如今都疯了,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我们又不能拿她如何……”
说到这,连鸿跪着前行了几步,到了连父、连母跟前,苦苦哀求:“爹、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银子我已经输掉了,无论如何我也拿不出来了。即使不看我们两人的面,您也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放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搬出府去住吧,搬到一个二妹找不到的地方,哪怕只有三间破瓦房,我们也认了。”
“是啊,爹娘,求您们二老让我们一家搬出去吧!”
危氏也挪过来挨着连鸿跪着,苦苦哀求,憔悴的脸上布满泪痕:“我们再不搬出去,会被二妹活活逼死的啊!”
连父、连母看着两人可怜的模样,好一会儿后长叹了一口气,“也罢,去账房支两万两银子,你们搬出去吧。”
连鸿和危氏欣喜若狂:“谢谢爹,谢谢娘,孩儿找到住处以后会悄悄的让人给您二老送信的。”
连父摆手:“赶快去吧,趁着骕儿来了,紫漪没工夫理会你们,赶紧走!”
“我们你只拿几件衣服,去账房支了银子就走。”
林鸿说着,搀扶起危氏,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急匆匆的回了自己院子后,危氏爬去了床底下,在床脚处,扒开了墙面上的两块砖,伸手进去,掏出了一个小包裹,然后爬出来,不顾满身的尘土,慌忙拿过一件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包裹住,又随意的收拾了几件,用一个大的包裹包好,两人又急匆匆的往外走。
边走林鸿边说:“你先去新买的宅院那边,我去知会两个孩子!”
“你快一点,要是被你二妹发现了,我们便走不成了!”
危氏低声说他,脚步匆匆,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丫鬟出了林府。
而另一边,满脸激动的连紫漪,把程骕领去了自己院内,“骕儿,你今日怎么会过来看娘?”
程骕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连紫漪脸上的笑容退去了一些,心里犯起了嘀咕:“骕、骕儿,怎么了?”
程骕眉目沉沉,声音沉沉:“娘,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连紫漪愣住,眼神不停的闪烁,掩饰性走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骕儿,怎么又想起问这个来了?”
程骕掏出银票放在了桌上,“这是十万两银子,娘若是告诉了我,不但着十万两是你的,以后我每月都给你二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