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艾烈的出现震惊了民权同盟,更震惊的是他要求参选魁首。
作为改良者的先驱,希艾烈此时已经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传奇,所以民权同盟几乎是以全票赞成通过对希艾烈的任命,少数反对希艾烈就任魁首的人,也是因为担心,这种对罗庇尔赤裸裸的挑衅行为,会给希艾烈造成杀身之祸。
但是希艾烈坚持如此,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我今天就是来殉道的”,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议员们也只能遵从这个可敬的先驱的意愿。
希艾烈获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巴蒂罗斯,罗庇尔也知道了,正在吃饭的罗庇尔当即放下筷子,做着私人马车就朝民权同盟中部所在的俱乐部前去。
当罗庇尔到达俱乐部门口的时候,大门是敞开的,其他成员都已经暂时被驱散,只剩下几个侍者仍然在维持俱乐部,时不时对罗庇尔投去怨毒的目光。
罗庇尔没有理会这些仇恨,恐怖统治被拉开以后,这样的仇恨太多了,如果罗庇尔每个都要去理,岂不是早就累死了?
在下马车的时候,罗庇尔就看到了希艾烈,他就在被敞开的大门后方,坐在一把椅子喝着茶,毫无疑问是在等罗庇尔。
“在花园走走?”罗庇尔还没决定要说什么,希艾烈就率先开口,对此罗庇尔在犹豫一阵以后,选择了同意。
两人来到俱乐部的后花园,院子里还有雇佣来的几个园丁,正在盘侧修剪树枝,两人就一边顺着林荫道前行,一边在说话。
起初氛围还是较为愉快的,因为二人没有立刻谈论敏感的事情,即希艾烈擅自离开府邸打破被软禁的状态,而是在叙旧,说的话题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因而罗庇尔甚至还发出了怀念的笑声。
可是这种愉快的氛围终究是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的,甚至两人都清楚这一点,因而当聊完充满回忆的过去以后,二人就沉默了下来。
最后是罗庇尔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如果是谈论政事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我和你能说的话,在上次铁窗内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听到对话是这个走向,冷弈松了一口气,他是想不出来有什么逼格,能比上次那个“不知此身是狂是愚”要高了。
至于所谓遗言,这也非常好理解,希艾烈打破了软禁状态还明目张胆的参选魁首,已经上了罗庇尔的必杀名单,至于希艾烈对罗庇尔的提拔之情,对于罗庇尔来说,能与他还进行这番闲谈,已经是非常念旧情了。
“我知道啊,只是不甘,”希艾烈叹息道,其实他还处于壮年,这个改良者最老资格的人物,时年不过40岁而已。
“我是改良的推动者之一,在推翻前议长黎溪匿、塞利提三世这些蠹虫的时候,我曾经许诺要带给悉伯更好的未来,我也曾经相信我能做到,人类能做到按自己理性所规划的未来,可是你毁了这一切。”
罗庇尔又露出笑容,然而皮笑肉不笑却使得其颇为恐怖:“我和你不同,我是亲自去下面,走过、待过十多年的,因此我十分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糜烂的世界,因而即便是这种程度的绞刑架,也只能很粗浅的清洗一波。”
“那么塔尔米村的遭遇又是怎么回事呢?那里的村民究竟犯了什么罪行?你能给个说法吗?据说那个救国法官也被你下令绞死了吧?”虽然说了不谈政事,但是话题到这里的时候希艾烈还是忍不住提到了。
罗庇尔确实无法避开塔尔米村:“这是一个悲剧,是为能建立美好的新世界,为能将悉伯污秽一扫而尽的牺牲,是还在误差范围内的牺牲。你看,指券面额值不一直在回升吗?只要我能稳定物价,我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下层所容忍。”
“可是理想呢?我们改良者这几百年来所追寻的理想呢?在恐怖统治中已经被你自身给摧毁殆尽了啊!”
“还有下层,无衣汉已经越发惹下层厌烦,你继续利用他们,最终结果不过是引火烧身而已,怎么可能还有下层支持!”
罗庇尔回答道:“无衣汉,救国法官,都是拯救这个国家的工具,他们现在还能用那就用,只要他们的腐化与愚蠢没有压倒作用。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准备更多的绞刑架,没有什么是绞刑架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说明绞刑架还不够多。”
“你难道是政治白痴吗?”希艾烈忍不住说道,“你能执政的基础,靠的是救国同盟,救国同盟的两大支柱,是无衣汉和季伟罗,你这个孤家寡人倒是无足轻重。而此时季伟罗已经与你分裂,你再把无衣汉干掉,这难道不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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