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队伍里传来稀稀拉拉的回应。
“很好,继续训练。”
言毕,张泉接过水囊绷带,为老人冲洗起伤口来。
“老伯贵姓?”
“回尊驾,草民本家姓郑,祖上做了许家的佃户后,便改性许了。”
“许家?”
“便是城南许家,家主是个好人,租子也比别家低一些,上回少爷来信,说是在冀州做了大官,在大将军手下做事,家主又给俺们减了半息租子,少夫人和好些家眷都去了冀州,老爷说故土难离就没过去.”
老者看着眼前专心为自己包扎伤口、却没一点架子的青年,胆子子也大起来,嘴角咧出一丝笑意。
“原来如此。”
张泉扎好最后一个环扣,将五枚铜钱放入老者手中:“许老伯,这是给您的精神损失费,您收好。”
“尊驾,使不得!你给草民包了手,草民哪能再能要你的钱。”
老者虽没听懂精神损失费是什么玩意儿,但深知这钱是不能再要,慌忙摆手拒绝。
“许老伯,您就收下,下午咱再给你送个农具来,你看看好不好用?”
张泉快步退出田垧,丝毫不给老者把钱塞回来的机会。
“多谢尊驾!”
老人千恩万谢接下,目送张泉回到大路上。
“少将军,你说的这个对这个百姓好点,俺懂了,可后面那些个什么主要责任,还有这什么精神损失费,俺没懂,那些个大老粗们估计大部分也没懂,从古至今哪个庄稼汉见到咱们不得客客气气的,怎么反倒咱们还要对他们以以礼相待?”
胡车儿抓着后脑勺疑惑不解。
现在每日跟着自家这位少将军,几日下来,文绉绉的词他也懂了几个。
“今天不懂没关系,现在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今后我会慢慢让你们懂的,我会让你们看到,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得到回报。”
张泉浑不在意,让这些大部分目不识丁的兵老爷们现在就理解这些,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只要自己加以引导,当他们开始明白这个道理时,他们将脱胎换骨,战无不胜。
“你又有什么问题?”
张泉扭头看向直勾勾盯着他的曹昂。
“我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发现,你的确是个干大事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懂谋略知兵事还知民意,这种气质,我只在父亲身上见到过,但是亲手为一个农夫包扎伤口、还要给他送礼这等事,就算是父亲也做不到。”
曹昂没有移开目光,依旧看着张泉,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嘿嘿,能被曹公子以我与曹公作比,张泉深感荣幸,回城!”
张泉嘿嘿一笑,跨上战马。
“那你告诉我,你说要送他一样农具,是何物?”
曹昂同样翻身上马,指了一下老头。
“什么礼物,午后你便知晓,现在,咱们回城去马厩找铁匠。”
张泉卖了关个子,心情大好。
他今日才发现,这时候虽已经有了马镫,马掌却没钉东西。
马蹄铁啊,这玩意自公元前一世纪罗马人弄出来,直到二十一世纪都还在使用,足以证明这玩意对马有多重要,不赶紧弄出来怎么行!
......
主道旁。
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看着向宛城蔓延的那一溜烟尘,掀开了帘子。
“孟子曰: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元直,你说这张泉是和对曹司空那样演一出戏给世人看,还是确守孟夫子之道,有变革之意?”
一名十六左右少年走了出来,坐到车前。
“阿亮,吾知道你对这位张少将军谋求自立,收揽民心之举不满,可当今天下诸侯割据,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要他不负自己今日之言,那便是百姓之福。”
马车内传来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
“百姓之福?还差的远吧。”
少年看了一眼远方的宛城,眼角闪过一丝不屑。
“二位兄长何必在此争论不休,进宛城一观不就知晓?”
悦耳的声音自车厢传出,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探出头来,手里抓着一架木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