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刑礼吏工户六科,各给有掌事都给事中,也不过六品,其余俱七品。
各科给事中对本部事务拥有监督权和优先的发言权,同时对朝中相关事务,都可以上奏言事,并且话语权不轻。
比如在崇祯年间,兵科给事中就能对洪承畴这个大吏主持的锦州战事指手划脚,而影响到了朝廷的决策。
给事中尚有封驳权,将六部和内阁包括中旨,只要不合规矩,或感觉是乱政胡为的旨令,都有权力封驳退还。
当然,事情闹到了封驳的地步,多少也是不小的政治风波了。
除了给事中外,便是御史可风闻奏事,哪个御史要是没有弹劾过阁老,或是阁老没受过弹劾,都是绝无可能之事。
若哪个阁老高风亮节到御史无可弹劾的地步,那也只能引咎辞职了……
自王莽之后,没有哪个有实权的大臣敢如王莽那样讲究操守德性,以此养望了。
除了给事中,御史外,地方上便是以巡按负有监督弹劾之权。
翰林,御史,给事中,巡按,这些俱是人人需要仰望的清流,一般只有进士中二甲以上的功名,才有资格入选其中。
王文海此前对胡宗宪一直是有些羡慕中带着嫉妒,但近来自己这个王府长史也算是春风得意,薪俸至千两一年,不需要蝇营狗苟便是直接到手,论收益怕是胡宗宪就远远不及。
另外荣王府近来颇为风光,王文海多次上疏朝廷,名字怕是也几次直达天听,最少内阁的诸阁老怕是都对他留下颇为深刻的印象。
这使得王文海内心的怯意减少了很多,最少在此时此刻没有丢他这个进士官员的脸面。
众人等了约摸两刻功夫,都是城府很深的官场人物,大伙儿都没有表现的沉不住气。
朱载墐倒也不是有意拖延,从内廷接着消息还得更衣,然后他也不喜欢坐软轿,直接步行前来,两刻功夫已经算快了。
待朱载墐从左侧白玉栏杆出现时,在场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若按往常规矩,朱载墐是要先到大殿内的金台上坐下,然后诸官参拜行礼。
此次却是要先在殿前接旨,便是由礼部官员站在殿门前,面南而立,穿着五团龙赤罗袍的朱载墐在其面前跪下,然后便是直接开读圣旨。
旨意内容相当宽泛,无非就是皇帝对荣王的行动果决极为嘉许,但同时也告诫荣王,身为亲藩一定要本份谨慎,恪守法度,同时皇帝以宗室族长和堂叔的身份,劝荣王要爱惜自己,武事凶险,不可常操持之……
这也算是一种提醒和警告,王府涉兵事,毕竟对朝廷来说是踩了红线的事,若不是地方武官告变请援,又事涉王府本身的安全,这一件事,完全可以视为荣王府犯忌,就算被削藩也不是不可以。
文官们就是这样的思维方式,举朝汹汹要将荣藩削藩的,可不是少数,而是大多数官员都赞同的事情。
朱载墐也是一阵气闷,大明的这种情形,重文轻武,压制亲藩到这种地步,真是比起前宋都远远不及。
偏生自己还得匍匐在殿阁之上,听着这些看似褒奖,其实是警告的话语。
好生气闷,无可奈何。
且待来日……